Trafalgar.

养老

【神奇动物2】Hide and Seek(忒修斯/纽特,哨向,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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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四个向导里面就有一个是傲罗。

这是忒修斯告诉他的。塔很神秘,忒修斯所用的口吻也很神秘。纽特向来认为,忒修斯需要的向导必须符合一条清晰的标准:他或者她必须是一个傲罗。

纽特不是傲罗,亦不愿意成为一个,打那以后他就不再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算是个大器晚成的向导,很晚才明确自己的职能。在他十六岁的时候,忒修斯已经是塔里的高阶哨兵了,而那个到他们家来叩门的魔法部职员在对纽特做了一系列简要的测试以后,轻蔑地在表格最末端的一个小格子里打了个叉。纽特从他那里听到一个词:木头(Mute)。这个词对当时的纽特来说只有一个含义:自由。

塔不再需要他,反而给了他无数的个人时间来砥砺他自己的感官,但纽特对哨兵们缺乏兴趣。从以往的经验里汲取了教训,他开始在那些寻找向导的哨兵跟前隐藏自己的才能。他更喜欢做魔法生物们的向导,它们更对他的脾气,纽特曾经引导一条龙从洞穴里走出来,与自己成为朋友,就在这时他收到了忒修斯的信。他站在龙窟的入口处,它口中吐出的长达三米的火舌为纽特照明,纽特于是读到了以下句子,它们是由一只稳定的手草草写下的。

“魔法部已经确认了,格林德沃是个黑暗哨兵。”

忒修斯得到消息时的震惊和兴奋溢于言表,纽特可以从他的字迹上看出来。他略过自己不感兴趣的几行——大多是塔里面的消息——直接跳到最后的几个句子,也就是忒修斯擅长用官方辞令隐藏自己的真实感受的部分,他留给纽特的部分。

“我通过了最后一次的高阶哨兵评测,”忒修斯说,“他们要给我分配向导了。”

落款是一片空白,没有通常可见的“你的忒修斯”或者是“一个哨兵”,前者是情感联系,后者是虚荣与骄傲。纽特的视线掠过那片空白,他的龙也许感知到了他此刻的精神屏障,它突然变得薄弱了。纽特凝望着信伸出手去,掌心抚过龙的翼膜。“我该告诉他我已经成为了一个向导吗,阿特弥斯?”

是的,他给他的龙起了名字。

纽特很清楚为忒修斯寻找向导的这一程序是如何进行的:魔法部会搜寻已经觉醒的所有向导,一个坐在办公桌前的傲罗——大致形象来自纽特经常在魔法杂志上看到的那种人——会决定他们是否匹配,随即这个被认定的向导会被送进魔法塔里,他的精神体会被打上魔法部所属的印章,直到他和这个选定的哨兵完成结合。据说成功叛变了这套规矩的只有两个人:格林德沃——因为他要的是纯种血统的魔法师,自从塔成立以来,高贵血统的向导已经绝迹了;至于邓布利多——纽特听过许多种不同的传说,其中一种是他有过哨兵,但那个哨兵后来成为了黑暗哨兵,再也不需要他的能力,纽特更喜欢后一种:他曾经从塔里逃脱。

无论如何,纽特现在迫切需要做一件事:跑。他的第一个想法是去美国,或者更远的地方。魔法部一旦开始为忒修斯寻找向导,他们终究会找到他的。纽特刚作为向导觉醒的那个夏天,忒修斯从霍格沃兹回到了家,纽特在忒修斯身上试验了自己新获取的能力——事实证明他们的匹配度相当高,他们完全符合标准。

忒修斯不知道这件事,他在睡梦当中,以为自己不过是梦见被一个能力高强的向导选中。纽特从精神契合中脱困而出,冷汗涔涔,心跳声撞击着胸腔。他同时想到了好几样事情,比如忒修斯在塔里居住的那个充满白噪音的房间——他十六岁的时候,他给当时八岁的纽特寄来过一张给纽特留下深刻印象的明信片。比如每一个觉醒的向导都会在塔里登记自己的向导素,但纽特没有,塔尚未知道他的存在;但纽特的思绪回到了阿不思邓布利多曾经告诉他的一句话上。

“哪天你要是走投无路,或者不想被人找到,”邓布利多说,“来找我吧。”

美国。纽特边收拾自己的行李边下了这个决定。他必须走。他把皮箱扣好前,把忒修斯寄给他的明信片和信带上了,信件封口处有魔法塔留下的银光闪闪的月亮印章(每一封哨兵寄出的信都会经过塔的检查,这还是忒修斯告诉他的),因此,嗅嗅会帮纽特看守它的,避免它被想要磨牙的食草类魔法生物当做早餐。

一切安排都再好不过,纽特准备仓促,并未来得及给忒修斯回信。离开之前,他突然心血来潮,花了四十加隆,搭乘门钥匙去了一个地方,那是多佛的白悬崖,是邓布利多提到过的“来找我”的地方。纽特在悬崖顶端按住帽子,迎风伫立,不明白邓布利多为什么要如此戏剧化的时候,那个让所有人敬佩的向导出现了。

“我收到了你的信,”邓布利多并未对他这身旅行着装置评,“出了麻烦?”

“是……是的,”纽特没来由地口吃了,“我得走。”

“看来如此,”邓布利多背对着悬崖,正面打量纽特,“还回来吗?”

纽特摇头,不是因为他不想回答而是因为他不知该如何回答。“如果塔里的人到霍格沃兹来,询问是否有适合我哥哥的向导人选,他们肯定第一个找的是你。你能搪塞一下他们吗?”

邓布利多笑了。“我这辈子都在搪塞傲罗们,纽特。我已经驾轻就熟了。”

纽特不管怎么心情沉重,始终感染了邓布利多身上那股子轻快的气氛。邓布利多有让世界的崩溃看起来不过是茶杯里的风波的能力,纽特用目光表达自己的感激。

“你必须得小心,”邓布利多突然换了个话题,以纽特对他的了解,他不像是那种临行前喜欢嘱咐人的长辈,所以纽特对此感到颇为意外,“格林德沃跑了,魔法部一直在大肆搜捕向导,纽约和巴黎情况也不例外。如果你不得已使用了你的能力,有一个地方可以给你藏身,这是我的一位老朋友了。”邓布利多使用了他的共感力,纽特根本无法拒绝。他离开时,胸前塞着安全屋的地址,它被邓布利多的手套捂热了。整个旅行过程中,纽特一低头就看见它的金星。

为了躲避魔法塔,一踏上纽约的地盘,纽特便决定到当地的魔法部去报道。和以往一样,他提着皮箱在长长的队伍里等待着,而在队伍的尽头,柜台后面坐着一个通常处理此类事物的低阶向导:他的同类。轮到纽特的时候,他递上填好的表格,安之若素地摆出一副拙笨的姿态,等待那个向导来嗅探他的感官。和前几次一样,他会被分类为“木头”(Mute),然后他的旅行文件后面会盖上一个属于木头的印章:一个死月亮。那个女向导接过表格,对他投来漫不经心的一瞥。

纽特尽可能摆出一副讨人喜欢的微笑,尽管那种审视让他后背发凉。他忘了该怎么讨人喜欢了,忒修斯不在家的这段时间里,纽特压根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那个向导问了句什么,纽特走神了。他正凝视着大堂上方格林德沃的悬赏招贴。

“什么?”纽特俯身把头贴近那个向导,像某些上了年纪的麻瓜会做的那样。

“公务还是娱乐?”那个向导举着印章——又是一枚死月亮——不耐烦地重复。

“噢,娱乐,”纽特提了提自己的箱子,“我是来观光的。”

印章盖下去了,木头笃定的声响让纽特放下心来。他的行李被系上了放行的标签,他从队伍里离开时,注意到这个不大的地方四处都有魔法塔的人。纽特朝门口走去的时候,一队魔法塔的傲罗正从门口气势汹汹地进来,一面讨论着那个潜逃的黑暗哨兵——这在纽约,在巴黎,在伦敦都是大新闻。纽特努力不引人注意地绕过他们,从角落溜出去,却被那个队伍里的一位先生叫住了。“嘿,”他冲纽特转过身吹了一下口哨,纽特很不舒服地感觉到自己被当做了宠物,“你!来一下!对就是你!——他能行吗?”最后这句是问他的同伴的,后者耸了耸肩。

“随便哪块木头都行吧,”那个同伴幽默地说,“又不是要用它来建大教堂。”

他的双关语让他自己很满意,其余几个人也笑了起来。纽特迫不得已朝他们走了过去,攥紧手上的行李,低着头。他的步子过于谨慎,那个人没什么耐心地捞过他的肩膀,把他拽过来拍了拍他。“先生,你愿意跟我们走一趟吗?72街的魔法塔正在征召像你这样的普通人,有个活儿——别操心,安全得很。”

纽特想起了邓布利多的那句“别惹麻烦”。他被迫点了点头。

“我希望这不会花太久,”他像一个人生地不熟的旅客那样嗫嚅,“因为我还没找到旅店。”

“伙计,如果你干得好的话,”另一个人说,“你的膳宿魔法部全包了。”

纽特认出他就是用木头开了玩笑的那个人。

他被带到一栋高楼大厦的顶层,那里有许多像他一样对自己的任务懵懂无知的普通人。纽特趁无人注意,刺探了一下人群,发现其中大多数是麻瓜,另一些则是从塔里涮下来的不合格的共感者——他们有一项或者不止一项的感官残缺,或者在塔里的这段时间始终找不到自己的向导或者哨兵。为了避免被人发现,纽特匆匆收回能力,却发现队伍里一个人注意到了他。那是个普通人,纽特在他朝自己走来的时候别过头咳嗽。“雅各布,”那人伸出手,热情地对他打了个招呼,“先生,你也许想要——”负责放行的人叫出纽特的号码,纽特借机躲开那个叫雅各布的男人,走进里面的房间。他一进去便惊讶地站住了脚,回头望向把他带进来的那个傲罗,满心希望这只是一个玩笑:有人把他身后的门关上了。

“好了,斯卡——曼达先生,”房间里一个抱着双臂的人朝他转了过来,“要你做的事情很简单。你是个普通人,不会受到哨兵的感知力影响,所以你放心,你是绝对安全的。所有可能与邓布利多秘密通信的哨兵都在这个房间里,进去,让他们在你身上试试能力。这个哨兵受了伤,他运用能力的时候一定会暴露自己。”

纽特难以相信,这种危险的活儿,他们竟然用平民来做。而且这也太不公平了。

“如果只是这样,不需要这么多的人,”纽特快速地思考,“对你来说我就够了。”

“我知道你是个绅士,”美国人不耐烦地说,“但这不是发挥绅士精神的时候。普通人承受不了哨兵,一次一个对他们来说就够多的了。开始吧。”

他做了个手势,有人按下了电门,在他们面前的一道屏障打开,纽特看到在一面横越房间的玻璃后面,坐着一排哨兵。房间的陈设有点像询问室,纽特在电影里面见过,但他刚才的预感是对的,这个房间里存在着一定程度的白噪音。他十八岁,只有不到两年的向导觉醒经历,但他能看出来,这都是些未结合的哨兵。


挑一个吧,我们给你这个优先权,那个美国人说。另外一个人说了个黄色笑话,是关于邓布利多的,让纽特浑身气得发抖。为了掩饰自己的怒火,他从房间一头踱到另一头。他看见在最后一格里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一把椅子上,震惊得几乎叫出来。阿特弥斯在皮箱里撞着,它感知到了他的不安和惊慌失措。

忒修斯坐在那个房间里,他在纽特发现他的同时也看见了纽特。纽特快速转过身,避免与忒修斯对视。“我选好了。”纽特指了指忒修斯所在的隔间。他神色镇定,内心却翻滚着许多无稽的想法:忒修斯如果发现他是个向导会怎么想?你的小弟弟躲避了在塔里服役,他不愿意与一名哨兵匹配,更荒唐的事情是他和一头龙捉对儿活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他宁可当龙的向导也不愿——门打开了。

为了赶跑自己的想法,纽特快步走进房间。他在地上搁下自己的皮箱,脱了外套卷起袖子。他站到忒修斯的对面,摆出一副速战速决的姿态,语调快而低沉。

“外面那些先生们让我来试试你的能力,”纽特说,“显然,木头就该配哑炮。”

他太紧张了,这让他也开起了不合时宜的玩笑。忒修斯抿紧嘴唇,下颚线条紧绷起来,眼睛微微眯起,这表明他并不欣赏纽特的玩笑,但他还是把头昂起来。

“你能行吗?”忒修斯就事论事的语气让纽特脊背掠过一道颤栗。他了解在他面前的这个哨兵,忒修斯并不藐视他或者表现自己,他只是实事求是地认为纽特属于另一个世界——一个哨兵和向导们很少接触的世界,普通人的世界。那里头存在的生命都很脆弱,需要保护,而且他们往往不理解使命和责任的意义是什么。

“我藏,你来找,”纽特告诉忒修斯,这是只有他俩才能明白的话,“开始吧。”

忒修斯坐在那把高靠背椅子上,穿着他整整齐齐的彰显傲罗身份的套装。他还很年轻,但他的衣襟翻领上别着的高阶哨兵勋章让纽特心中一阵刺痛。钥匙的纹样表示忒修斯还未结合过,而月亮则是塔的属地标志——不同地区的魔法塔有不同的色彩,忒修斯的是大海的蓝色。忒修斯两手搁在椅子扶手上,听到他的这句话以后,交握起来,搁在他自己的膝头。他往前略微倾了倾身子,脸上浮现淡淡笑意。

纽特从未想过,他与忒修斯——那个自打他记事以来,所有人都在谈论的早熟聪慧的哨兵——的重逢竟是这样开始的。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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