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rafalgar.

养老

【底特律】【警探组】在汉克.安德森墓前的碎碎念

九霄⭕️:

康纳第一人称视觉。
OOC预警。


汉克,很抱歉,过了这么久才来看你。

在参加完你的葬礼以后,他们把我严密的监控了起来。
是的,我说的他们,是指里德警探、福勒局长、RK900、马库斯、诺丝等等,几乎所有的人。
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总认为你死后我一定会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行为来。
甚至卡姆斯基很多次暗示我可以删除掉关于你的相关记忆,并向我保证那样做不会对我的其他数据和能力造成任何影响,但我不想那么做。
人类总说记忆是构成人的一部分,缺失掉它,“人”将变得不完整。
我不是人类,我的记忆只是一些由0和1组成的数据,但我仍不想缺失它们,因为这些,是我所能剩下的,跟汉克你有关的唯一东西了。
你的枪被警局收回了,警官证当然也是,相扑被卡拉带走了,我相信她能将它照顾得很好,虽然我也很想申请领养相扑,但我没有条件养它,因为我没有房子。
在你走了以后,他们同时也收回了你的房子,他们说那是警局分给你的住所,经我系统检测判定这是谎言,真相是他们并不希望我继续居住在那里。
因为那会让我想起你。
人类真是奇怪的生物,他们自己都不愿忘记你,却希望我去忘记。
他们给了我新的住所,一间专为仿生人设计的公寓,配备太阳能充电区域,高速数据接口和钛食品专用厨房。
但我不喜欢那里,我喜欢住在你的房子里,汉克。
我喜欢有汉克的家。
在我的新公寓里,我刚刚更新的家庭营养食谱毫无用处,没有人再需要我去研究可口而低脂的食物,我怀念时常假装自己是一个家政仿生人的时光。
当然,我指的是,我怀念你嘴角的胡茬上沾着意面番茄酱、而你笑着告诉我味道棒极了的时光。
我为我曾经严苛的管制了你的饮食嗜好而向你道歉,汉克。
如果我能提前预知到结束你生命的是一颗子弹而不是高脂高盐饮食带来的心脑血管疾病,我想我大概不会为了汉堡和炸鸡跟你吵那么多次架,为了弥补,我今天给你带了很多汉堡,双层牛肉的,还有你爱喝的那款牌子的咖啡。
在路上我偷偷喝了一口,味道一如既往的糟糕,它非常苦,非常……我想不通这么苦涩的味道为什么值得你念念不舍。
就像,我想不通我为什么会喜欢你。
在我检测到的所有资料中,89%的数据都支持“喜欢”是一种正面、积极、美好的情感,它令人喜悦。
但对我来说,当我第一次意识到我喜欢你的时候,我正感到害怕,当时你因为在麦当劳枪击案中保护那个小女孩而头部受伤,已经昏迷了14天21小时34分了,系统判定你有51%的几率将会无法苏醒。
这几率比一半多了百分之一,这令我害怕。
我并不想失去你。
我告诉诺丝,我宁愿永远停机也不想失去你,诺丝说这也许就是喜欢。
嗯,她说也就是人类用来美化所有性行为的那种喜欢。
我仔细的回忆下一下,我可以肯定我们之间当时并没发生过任何性行为,但我也能肯定,我真的喜欢你。
所以当你醒来,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告诉了你,汉克,我觉得我喜欢你。
这种行为人类称之为告白。
据统计分析,早上告白成功的几率将增加27.5%,因为刚醒来的人们脑子都不清醒,所以我把这件事选在了一个早上,阳光明媚,而我正在清理你卧床期间像野草一样疯长的胡子。
你好像吓坏了,你的思维停滞了3.6秒,但你没骂我 Fucking 安卓,你说:“康纳,你这个傻瓜,你什么都不懂。”
我想我大概确实什么都不懂,就像我不懂为什么会有细小的电流窜进我的人工心脏,而我模拟呼吸的节律开始不受控制。
我也不懂为什么你骂骂咧咧问我是不是程序混乱的时候,手却搂紧了我的腰。
不过,再强大的处理器也无法预测到的是,当我第二次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它成了你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属于人类温热的红色血液从你的颈动脉处涌出来,随身携带的止血剂对此失去了作用,它们很快浸透了我的手掌,指尖的传感器告诉我正在流失掉的温度是你的生命。
你的生命还剩下2分36秒,而我无法挽救。
我只来得及问你为什么要替我挡那颗子弹,你明明知道我就算机体损毁,也会很快有新的替代,只要下载导入所有的记忆,这世界上永远会有一个全新的康纳。
但你只是回答我:“不,康纳,你这个傻瓜,你什么都不懂。”
我想你大概还想对我说什么,从你看着我的眼神中我是这样判断的,但血很快阻塞了你的气管,你什么也没有来得及说,你一直看着我,直到底特律的霜雪覆盖了你的眼球。
我向警局报告了你的死讯。
你的葬礼也是在一个下雪天举行,我跟其他你的同事和朋友们坐在椅子上听牧师的祷词,我没像人类一样哭泣,我就像第一天坐在警局等你的时候那样安静。
那枚硬币依旧在我的上衣口袋里,但我不想去碰触它,它冰冷僵硬的材质会让我想起我最后一次握着你手心时的触感。
你的手心向来是温暖的,尤其当你拥抱我的时候,你的体温通常高于大部分人类,除了最后一天。
你是我抱着回到警局的。
我记得那个过程,凌晨0:26分,6.47公里,耗时1:31分,你在我怀里慢慢变冷,穿着那件生日时我帮你挑的灰色外套。
但最后连这件外套他们也没留给我,他们将你埋葬时你穿的是那套黑色的西装,就是你最不习惯穿的那套,在我的记忆库中你只穿过一次,陪我参加马库斯婚礼的那次。
回来以后你向我抱怨它们勒得你喘不过气来,尽管我认为那是因为你肚子上赘肉太多,你说 “康纳!我们的婚礼你可千万别这么折磨我!”但当我正打算跟你讨论“不折磨你”具体定义时,你却红着脸摆手说你喝太多了你需要去洗个澡,而根据我对你舌尖唾液的分析,你血液中的酒精含量并不足以导致你脸红。
因此我判定,你是一个容易害羞的人,
当然,在你的葬礼致辞上他们没提到这点,他们赞美着你的英勇无畏、你的善良忠诚,他们歌颂你为一个好人,一个忠于职守的警员和值得信耐的好友。
人类真是虚伪的生物。
没有人会提到你其实是一个脾气坏得要命,懒散而邋遢,满口脏话的家伙。
没有人会知道你喝得烂醉的时候连洗澡都要人伺候,没有人知道你会因为心爱的球队输了而迁怒到相扑,没有人知道你情绪不好的时候会砸掉手边无论什么东西,我猜想家里那面墙上至今还有你扔椅子留下的痕迹。
但尽管如此,我依然爱你。
我很遗憾,汉克,我也许不能对你说更多的话了,我的系统收到讯息盖文带着900正往我这边赶来。
你瞧,他们还是总这么不相信我,尽管我已经很完美的表现出了一个优秀警用仿生人的专业素质。
我每天按时出现在警局,我没有固定搭档,但我对案件的协助完成率是百分之百的。
我路过你原来的位置时连头也不会侧一下,我一次也没有表示过想去你的墓地看看,尽管从警局到墓园的路线我记得非常熟悉,熟悉得如同以前每日下班后与你一起回家。
应该感谢我不是自然人类,我有着全面的表情模拟系统,所以我不会被眼泪这种东西出卖我的情绪,我依然可以微笑,在心碎成了一万片以后。
抱歉,他们离我只有738米的距离了,我真的不能再跟你说下去了。
我想我们以后大概不会再见面了。
00:00:12
说真的,我还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就总认为你死后我一定会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行为来。
但他们猜对了。
00:00:05
Goodbye Hank
00:00:02
I love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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